萬聖派對開始之前（上）
萬聖賀文。
打太長了，分上下發，上下各五千字左右。
這篇只有ZenX妳，其他成員於下篇出場。
正文：
這天是C&R萬聖派對的日子，是前些日子韓主旻意外聽進Seven隨口嚷嚷的提議，在萬聖夜當天舉辦的變裝舞會。照C&R這樣的大派頭，辦起派對肯定要成晚宴規模。當然，你們受邀做嘉賓參加舞會，身為小有名氣的慈善派對主辦單位──RFA的成員，又身為人氣直線上升的當紅音樂劇演員，臉蛋及身材更堪比首席模特兒，出席與否自然萬眾矚目。
說實話，長著張連神都要忌妒的俊俏臉蛋，為成眾人焦點感到些許困擾不可否認，最令你頭疼的是，無論場合，攜伴都要被人直盯著指指點點。你心疼你的伴被旁人投來無論善意惡意的眼神壓得喘不過氣，也因簽的新合約提及你倆交往經紀公司不干涉，但要懂得避嫌，只好降低兩人同時在公開場合出現的頻率。
不過，自情人節看見胡亂評論你們關係的節目，你忍無可忍，悄然計畫一步步打破新合約束縛，暗暗增加帶MC出門玩的次數。MC總是面露憂慮，深怕扯你後腿，害得你丟了工作，或者被公司視作問題人物處理、漸漸坐上冷板凳。
你知道她最不願見你因自己丟失工作，這對她來說，難受無可比擬。你為了安撫她，宣揚不下十回自認根據堅實有力的理論。例如，你這麼帥，公司沒有你撐著怎麼得了？說起來確實有些自戀……不過，和她大大方方出門玩，是你夢寐以求的渴望。她終究毫無反駁餘地被你說服。
萬聖節前夕，想想也是特別的日子。在你一聲：「我們去兜兜風吧？寶貝。」後，現在是動作迅速上了你的重機，馳騁依舊一片繁華的都市巷道。黑曜石似閃爍眩目光澤的烏亮機身，倒映兩側高聳大廈的倩影。幾幢樓面溜過精巧亮眼的無數小燈，拼湊應景的萬聖圖案、字樣，黃澄澄的南瓜在笑，盯久又稍顯悚然。
晝間高掛藍天的月，像切得特別細薄的白蘿蔔，細心燉煮後熟透了的模樣，輪廓恍惚。特別薄的部分燉得軟爛脫落，不完整的圓形越發玄幻，彷彿萬聖節前夕，在無人察覺的時候，一扇耀動低調銀輝的門會開啟，靜靜走出能夠揮舞法杖施展魔法的女巫，掛著笑容慈祥地看著你。
或許是演得戲多了，揣摩得多了；演過梗直純粹的大男孩，也演過心思細膩的男性，不知怎地光看向月也能天馬行空一番。
攬著你腰的手纖細冰涼，等燈號時你脫下手套一觸，眉宇愁蹙，愛憐地拉過她的手，縮進你的黑皮衣口袋取暖。
「甜心，妳手這麼冰，我心疼得騎不了車……」你帶薄繭的手握著她逐漸染上你溫度的掌，輕柔摩娑。
「那我們停下來休息一下吧。」她指了指前方不遠處，路旁一間萬聖氣息濃厚的糕餅店，「Zenny，我想去看看那家店。」
對於這個愛稱，你始終無法抗拒。你總在每次聽見時禁不住庸人自擾：她或許也曾用這樣甜美的聲音呼喚某個男人的名字；或許那個男人又搶在你前頭，親吻她如烘烤過的棉被、飽含太陽氣息而溫軟柔綿的唇瓣。你越是朝深處無止境地想，越更緊揪無辜的眉心，醋罈子翻得整缸液體遍灑四隅。
你驀然佔有慾一發，撈起她安然置在身側的手、剛才還在你外套口袋中禦寒的手，十指緊扣。
「好，走吧。」你故作淡然，滿足笑了。
透過玻璃窗能清楚看見好幾組客人身著不合身形、花花綠綠的圍裙，仔細聆聽制服整齊劃一的店員的指示。淺色木桌上散著細白麵粉，桿麵棍滾著滾著，差點就要摔落桌面。
你們走近，被店員熱情拉近店內。與室外不同，或者因開了暖氣，或者因同時運作的多台烤箱，撲面而來是暖烘烘的空氣，逼得你們一下褪去外套。
「小店正在舉辦萬聖節特別活動，讓客人們DIY萬聖造型麵包或餅乾、甜點。」店員展露親切笑靨，填滿室內的暖意又上升了些，「可愛的小情侶有沒有興趣呢？」
做抉擇前，你習慣先看看身旁的她，要她沒意見，就會衝著你輕輕笑；要她微微蹙眉，你就明白是時候開口婉拒。可這次透過餘光也瞥見她興奮頷首的動作，你都嚇了一跳。
「我想做給RFA的大家吃。大家平時那麼辛苦了，還是願意花時間細心照顧我這個加入不久的新成員，也讓我和你碰面，支持我們的戀情……這次正好有機會回報。」
你心中的她一直是這樣聰穎而惜福的女孩，你摟摟她窄小的肩，湊近一些道：「那做為男朋友，希望我能得到寶貝想著我特製的那份。」
你們同其他客人穿上不合身的圍裙，上頭印著萬聖氣息濃厚的圖案，變胖變形了。你們商量一陣，決定做萬聖造型的杯子蛋糕。洗過手，備齊材料，在店員悉心指導下，著手烹飪，檯面很快也染上一層霧白，細如粉雪的末隨著忙進忙出的飛快動作揚起。你做了打算送給MC的蛋糕，上頭是店家提供的巧克力片兔子耳朵，為切合主題，還是擠巧克力醬畫了道縫合疤痕。
你不想心急壞了驚喜，忍著沒開口問哪個是打算做給自己吃的，卻沒忍住偷看她專注裝點甜品的臉龐。發直的眸中塞滿蛋糕的映像，她認真起來和你看待工作的態度簡直不相上下。你替她撥了撥落到前頭的髮，將髮絲寵溺劃到她耳後。
等待進爐的蛋糕烘焙，你們總算得以坐下舒緩疲憊。店員從後方端了提前製作完成的糕點，放到檯子上讓客人自由拿了品嚐。
「好好吃！」MC驚喜地轉向你，手中捧著裝了胡蘿蔔蛋糕的白盤子，外圈印著淡雅花紋，上頭落了些胡蘿蔔蛋糕的碎屑。她剛才疲憊脫力的模樣竟一下子煙消雲散，甜點實在是神奇的法寶。
見你留在位子上沒去拿店員招待的甜品，將它們讓給其他客人，MC擔心地問：「你要不要吃？我分你一半。」雖然剩下一口左右了……她語速漸緩，不好意思地補充。
「沒關係，看妳吃得津津有味我就心滿意足了。而且，我打算留著胃的空間吃寶貝做的愛心蛋糕。」
你沒有說謊，沒有勉強，MC做的蛋糕肯定是世上最可口、最令你戀戀不忘的。你真這麼想。肚子卻難為你似地低鳴，你才想起你們還沒有吃午飯。
遠處走來身著店員制服的阿姨，面容和藹，她的圍裙分外乾淨整齊，手上卻殘留了些沒拍掉的粉末。
「這給你們。」她遞了罐看不透的甕給你，「你剛才沒吃到店員招待的糕點對吧？」
你盯著她的臉，覺得有些眼熟，似乎幾天前的夢裡曾經看到過。阿姨的眼角邊布滿細紋，乍看之下甚是慈祥，但最令你印象深刻的是笑起來總會露出的零亂牙齒，和咯咯笑的聲音搭配今天的節日恰好，像會使用頎長湯匙攪拌濃稠湯藥的巫婆，眼裡是倒映的湯藥綠調，身旁掠過一隻目光銳利的黑貓。
你從阿姨手中接過沉甸甸的甕，在阿姨慫恿下，立刻打開了甕蓋。霎時，裡頭蘊藏時久的萬彩光芒散發，亮得從窄窄的開口四射而出，類似仙女身掛的披帛色澤麗都奧妙，難以言喻。空間似靜音，所有人見狀吃驚得沒有一絲吐息。甕裡堆疊的餅乾浸在璀璨粉末中，像埋在來自天界的沙粒。
「別客氣，這是特製餅乾，不嫌棄的話吃吃看吧？」
餅乾不大，約莫一枚硬幣的尺寸，也像從地面抬頭望見那晝間的月。你一口吃下餅乾，感受到舌尖拂過碎粒細滑的沙。阿姨盯著你，「怎麼樣？」
「這比我最喜歡的攤子賣的鯛魚燒還要好吃！」
MC知道你有多喜歡家附近那攤鯛魚燒，立刻理解阿姨特製的餅乾美味程度非同小可。阿姨笑咪咪地朝內場離去，MC輕手輕腳追了上前，你遙遙看見MC從阿姨手中接過一個同樣看不透的小罐子。
不久，計時器認份響了，烤箱橘紅燈光下，糕體膨起好看的弧度。你怕MC燙傷，堅持要她交給你處理，在店員從旁協助下，熱騰騰的杯子蛋糕出爐，香氣四溢。你們依店員指示將冒著濃烈白煙的糕點置到一旁冷卻，接著利用等待冷卻的時間清潔用具。
「我等不及要吃妳親手做給我的蛋糕了。」……寶貝。你壞心地在她耳邊以略啞的嗓道出殺傷力十足的蜜語，眼底寵溺奔流。你不怕把她寵壞，你只怕她感受不到你的愛，逮到機會就想打情罵俏。
她靈巧轉向，正臉面你，隨你起的頭，壓低嗓音，安穩如樂動聽的質地，「Zenny……我以為你想說的是你等不及要吃我。」
頭回見她猝不及防的公然調戲，壓著嗓又提高情調層次，手段高明。你色心大發，抑著要自己別再想了，你簡直按捺不住地想狠狠吻住她。她大概也如此渴望，才不顧面紅羞赧地勾引你。
輕巧拿起一個個冷卻完畢的糕點，裝盒裝袋，道別親切的店員，你們回到停車處準備上車返家。時間寬裕，夠你們悠哉準備悠哉出發也趕得及派對。途中，重機一如既往悅耳的引擎聲迴盪在你們路過的每個風景，風和日麗，恬靜熙怡；而你一心想著進家門後如何帶點勁又溫柔地拉過她，撫觸在外頭無法恣意蹂躪的她的每寸柔軟，揉亂她的髮，肆虐她的口腔，沉淪於她的美而萬劫不復。你知道她喜歡你這樣，看你因她瘋狂。
在一次停下等待號誌的時候，你試圖望天稍微冷卻慾火，一望，如煮透白蘿蔔的月上，竟掛了扇半啟的灰門，和月的顏色巧妙融合，你想著肯定眼花看錯了，垂頭用力眨了眨，再看，門確實消失無影。
你們回到家，你被剛才看見的怪景象搞得思緒混亂，心神不寧，佇在原地一動不動。MC按亮手機螢幕確認時間，一面悠悠到房內拿出你的派對裝束，野狼的耳朵和牽著長繩的頸圈。她看你恍惚間一點反應也沒有，在你眼前擺擺手，「親愛的Zenny──時間差不多了，準備一下要出門囉。」
你通常不會為碰到離奇狀況心慌太久，就是做預知夢，雖感不安，在聊天室提起、讓大家多留心後也能暫時放下心來。這次卻實際看見月亮上的門，你不敢保證只是眼花看錯；沒有記錯的話，阿姨也曾出現在你幾天前的夢中。你擔心會有什麼事發生，一霎卻憶不起那天的夢裡還包含哪些內容。
「Zenny？」見你恍神，MC輕聲喚道，試圖拉回你的思緒和注意力，「你還好嗎？快快準備把道具收進包包裡！」接著刻意挑逗似在你面前晃了晃她即將換上的洋裝及抖蓬。
你總算回過神，將視線放到她身上，她滿足地笑了，重新捧好衣物，飄逸的髮微微晃蕩，你看出神了，移不開鎖在她身上的目光，目送她進房關上門。實不相瞞，知道她就在不遠處打算換上一身為萬聖派對精心搭配的服裝，也因她在你面前壞笑著舞動那件洋裝，心裡又蠢蠢欲動起來，男人就是這麼簡單的動物，之於她，又更簡單了些，凡與她有關，你就在意，你就吃醋，你就想全數占有。身體比腦動得快，你已經躡手躡腳伏在她門前。
她聽見外頭風吹草動，猜中是你心懷不軌，好笑地喊：「別想偷看──」待會不就看得到了嗎？她又小小聲說。
那不一樣。男人都是野獸，你也不例外。面對其他女人，你是興致缺缺；面對她，你一向制不住因她而燃的熱烈欲望。
她那一喊，反倒惹得你興致高漲。你知道自己得當個紳士，紳士是絕不會起偷窺女孩子換衣服的念頭。但你忍不住，實在好想看那一身裝束被狠狠褪……不，你用力把這些骯髒想法晃掉，再想下去太危險，白天就該有白天的樣子，白天的你是守護她的英勇騎士，為她的安危奮不顧身。你入戲地點頭。這時候得想想韓主旻那張冰冷而嫌惡的臉，想想伊莉莎白三世……哈啾。
「Zenny，你還好嗎？」她的聲音很近。
「我沒事，寶貝！」
她在你回話同時冷不防打開了門，對上你的眼，她臉立刻憋笑得彆扭起來。你看她看傻了，她看著你也笑了出來。看你那張好看得不行的臉瞠目結舌著實是種樂趣。
換上萬聖裝扮的她給人與平時略略不同的氛圍，或許是看起來又調皮了些。原本就明亮的眼，這時候似是萬倍地炯炯有神。她身高恰好由下而上直瞅得你發慌，這角度太誘人，掩著頭頂的斗篷太誘人，她穿的洋裝太誘人，洋裝下的絲襪太誘人，她的一切都勾引你怦然亂跳的心，理智線保不住了，你拉過她緊擁。
她依著你結實的身軀，全身柔軟如鮮嫩花瓣，你裹在手中她單薄的掌柔軟，你清楚嗅到她的髮香，和你同款洗髮精的氣味，你心跳成夜店曲重低音鼓動，傳遍胸腔，邁入四肢，透過你們相觸的肌膚，大方遞送震波。她肯定也聽到你的心音，抬眸半是疑惑地望你，可你又在她眼深處看見無堅不摧的信任，「怎麼了？」
你耐不住，提起她的顎，隨柔美線條拂過，掠奪似吻住她的唇，顧不得狂亂心律由雙瓣更直接地傳過去，探進口腔橫掃的舌靈巧而寵溺纏繞，你們的吐息疊合，共享周遭的氧氣，你貪婪吞入氧，吞入她的美，吞入令你心靈滿足的一切。
就在你吻著吻著撥亂了她的髮，手摩娑下探至她胸前蹂躪不久，她喘著氣推開你，羞赧別過頭，「現、現在……的話會趕不上派對。」接著她軟綿綿走到餐桌前，氣喘吁吁，「……這個是特別做給你的！你先吃這個將就下好嗎？」
你頰邊仍泛著淺紅，跟眼前背向你側著臉的她一樣，你走到她身後，環住她瘦小的身子，「寶貝，妳做的所有東西都很好吃，不是將就。」接著收下她手中特別為你製做的糕點。
點綴雪白表層的紅色顆粒是切碎的果乾，在所有你們製做的杯子蛋糕中能一眼看出是專屬於你的那份。你察覺隱隱閃動光澤的粉末，想起阿姨甕中如沙堆的粉末和餅乾。
「剛才店裡的阿姨告訴我，你會這麼喜歡她做的餅乾是因為這種粉，是她的特製祕方，她給了我一些，灑在你的糕點上面。」
雖然你心裡一面想：MC做的料理不需要秘方就很美味，加了怕是好吃得無以復加，一面滿懷感激地在MC熱切注視下咬了口，豔紅眸子倏地耀亮。
你啟齒想說「真好吃」，眼前驀地沒了她的影子。四周只剩旋轉的漩，個個朝不同方向轉動，看得你頭發昏。闔眼想休息、逃避一陣，卻又一暈，天旋地轉起來，身體像浮在空中，你一時半刻不敢睜眼。
再鼓起勇氣打算一探究竟時，腳下已經踏實，一道強光竄入眼簾，你迫不得已張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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